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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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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傑森:為什麽忽然開始罵鋼鐵俠了?赫萊爾又幹了什麽把蝙蝠俠搞破防的事?

理查德:和覆仇者的關系暴露了吧,boss還真是渣得明明白白呢。

傑森:覆仇者聯盟?我是不是錯過了哪一集。

理查德:你不知道?那你知道洛基現在編外覆仇者的身份是赫萊爾內推上去的嗎?

傑森:……至少我現在知道咱們之中最閑的那個人是誰了。

在他操心那個內憂外患的草臺班子的時候,有人無聊到天天看盧瑟和洛基打嘴仗,呵。

覆雜的眼神交流終止於破裂的兄弟情誼,在傑森險些和理查德大打出手時,後方剛剛擺脫了戰鬥bgm的蝙蝠俠看過來的視線一僵,目光中的不可思議幾乎要滿溢出來,仿佛有什麽超出他認知的事情發生在眼前。

傑森被盯得一個激靈,如芒在背,察覺到蝙蝠俠的目光後不解地順著那個方向看向自己側方:“看什麽呢,別告訴我小醜都這樣了還沒死掉,我可是記得最後用大種姓之刃補刀了的。”

他什麽也沒看見,空蕩蕩的廢墟中除了黑暗什麽也沒有,小醜的身體也早被燒得一幹二凈,傑森感到一陣莫名,不知道為什麽蝙蝠俠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結果剛一轉回身,就對上了意識到什麽正瘋狂朝他打手勢的理查德。

理查德不斷地用手點著自己的多米諾面具,但是眼底已經透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和“完蛋了”的認命情緒,在成功提醒自己親愛的弟弟後知後覺地摸上他露出的臉後,悄悄向後退了幾步,試圖把自己塞到哪個墻縫裏去。

這條命途多舛的地下通道很有可能要遭到二次傷害了,而在那之前,先讓他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一下傀儡的手上的事宜吧,還有一個家族等著利爪去收割呢。

理查德像貓一樣把自己縮成一小團,默默地想。

依靠憤怒作為燃料的永恒之火能燒卻萬物,哪怕傑森用振金給自己打一套制服也沒有用,所以他在戰鬥時通常會註意著自己的衣服,控制自己的火焰別無差別攻擊,至於面具,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把武器朝自己的臉上扔,所以這倒是成了傑森鮮少註意的盲區。

可問題在於,今晚的小醜意志不止一次忽然跳臉,和傑森玩Jump scare,應激之下,無盡的憤怒將他裹成了一個火焰巨人,隨後咆哮著向那道噩夢奔去,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巨龍,掀起滾燙的風暴——而這造成的結果就是,除了被特意撥出意識保護的衣服外,金屬的呼吸面具,以及臉上那一點易容材料,全部殞命於一場場發洩般的進攻,連灰燼也沒剩下,彌散於硝煙中的面具像是一場幻覺,虛假的身名號在此刻褪去外皮,顯露出真實的表象。

當傑森的手觸及自己不知何時劃出了道血痕的側臉時,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雖然他早有準備。

“也許我應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他抓了把頭發,左手上還握著槍,卻沒有絲毫遮掩的想法:“紅頭罩是我,傑森·陶德也是我。”

他不是那個連假名都敷衍至極的彼得·西恩尼斯,但是誰也不能否認紅頭罩是他真實的一部分,怒火是,殺戮也是,傑森在哥譚的土地上奪走第一條生命已經是太遙遠之前的事情了,在那條被抹去的時間線中,身為一個被覆生的痛苦沖昏頭腦的狂徒。

傑森抹了抹臉上的血,有些出神地想著。

他現在的頭腦很清醒,但是他依然選擇了成為紅頭罩,為了記憶中渺遠弱小的怒吼,為了能拯救更多的生命,傑森·陶德理智而平靜地再次踏入了同一條河流,甘願背負起罪責。他不再偏激於蝙蝠俠的選擇,可他仍然在蝙蝠俠面前殺人,走私,吞並幫//派,用自己的方式拯救這座城市。

除非布魯斯·韋恩把家徽刻在哥譚的每一寸土地與建築上,否則哪怕是蝙蝠俠也沒資格認為哥譚不能也出現一個“懲罰者”。

傑森有點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他扯了扯嘴角,很快心緒平穩下來,對蝙蝠俠露出一個冷靜的笑容,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熠熠生輝,仿佛從未蒙塵:“好久不見,Bat,我就不在這裏叫你的名字了,但我猜你應該能認出我是誰。”

傑森從沒想過布魯斯會認不出他現在的樣子,布魯斯也沒有讓他失望,哪怕那是一段兩人都同樣缺失的歲月,蝙蝠俠也從未有過一秒猶豫地從他身上看到了那個死去羅賓的影子。

能,當然能。

傑森只是長大了,他更硬朗,更強壯,更果決,更成熟,他的眉眼還殘存著羅賓時期明朗的韻味,但卻抹掉了天真,平添幾筆沈穩。他的長相和少年時沒有很大的分別,刺客聯盟那個藻類超標的池子也沒有整容的功效,可是蝙蝠俠仍然猶疑地站在原地,無他,傑森的性格……變化了太多了。

就好像他錯過對方的時間不是幾年,而是幾十年。

就好像對方曾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走過了漫長而痛苦的一生,被生與死不斷地切割拼湊出了一個嶄新的傑森·陶德。

同上一世掉馬時小行星撞地球的場景不同,這次兩人的坦誠相見很平靜,至少蝙蝠俠表面上很平靜,至於他心裏在開展第幾次世界大戰,傑森也無從得知。

他也不太在意,老舊的戲碼會惹來觀眾的嫌膩,而傑森也不再有和蝙蝠俠來一場思想上活力四射的碰撞的精力了,他不再想當那只黑羊,當然,如果蝙蝠俠有需要,紅頭罩隨時可以為他走上戰場,獻出生命或者別的一切,但是其他時候……行行好吧,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而他也已經過了那個需要監護人的年齡了。

——傑森其實考慮過把胸甲上的紅蝙蝠撤掉,換成十字架或者五芒星什麽的,但是被赫萊爾以踐踏了他的審美這個理由一票否決,傑森還記得建模出來的時候赫萊爾堪稱扭曲的表情,見鬼,赫萊爾甚至不在意他拯救或毀滅世界,卻會因為一套制服動了把他踢出去的打算?!

呵,天使。

他偷偷委婉地罵了一句,把註意力放回這場欲噴未噴的活火山般的父子局上。

“行吧,看起來你挺想和我聊聊的,但是我提議最好不是在這裏。”傑森聳聳肩,走上前先是自顧自地給了渾身僵硬的蝙蝠俠一個擁抱,然後拍拍他,指著四周:“我發誓這鬼地方最多還能撐十分鐘,我可不想之後把自己從土裏挖出來。”

就算不在天臺上,至少也該找上兩個足夠堅強的水滴獸,這地方黑得普通人只能用夜視儀看人,最後一點火光在十秒前就徹底消熄滅了。

蝙蝠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應聲,如果應了自己又說了什麽,他被強烈的情緒包裹,激動與喜悅溢於言表,作為蝙蝠俠的那一邊卻威逼著他去想點糟糕的可能,去想點陰謀,去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死而覆生的孩子的每一件事。

他的孩子,他最特殊的羅賓,自年少起就是最嫉惡如仇的那一個,那個孩子有這個家庭中最低微的出身,最艱難的童年,但是又從未被哥譚最惡意的那一面所改變,布魯斯還記得自己決定收養傑森時的想法,他讚嘆這個孩子的才能,又擔憂異稟的天賦走上錯誤的路,可是很快,布魯斯的思想就被改變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犯了太先入為主的錯誤,把那孩子身上用來生存的尖銳殼子當成了本真,而事實上,作為一個從犯罪巷爬出來的孩子,傑森卻有著比絕大多數長在善意生活中的成年人更閃耀的內心,他桀驁不馴,鋒芒畢露,也憐憫弱小,情感豐沛,從不向任何不公屈服,願意為拯救他人而獻出一切,卻也痛恨著每一個不能得到應有懲罰的犯人。

最尖銳,最慘烈,最善良,在死前的最後一秒,也拼命想要拯救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

而眼前這名身材健碩的年輕人,半年前開始接手哥譚最大的黑///幫組織,在蝙蝠電腦的檔案中,他手下有著明確記錄,明確證據的死亡人數近五十人。

這是誰?是什麽占據了他孩子身體的怪物麽?

蝙蝠俠想,他用極端偏激的言辭一遍又一遍刺傷自己,可另一半心臟卻也一遍又一遍辯解著。

紅頭罩殺人,但他很少殺人,只有那些罪無可恕,犯下滔天罪行,卻能一次又一次通過各種手段安然無恙地從該死的程序正義之下逃離的渣滓會被果斷的處決,大多時候,他也用恐懼的威懾來保障領地內的秩序,用一種與蝙蝠俠相似,卻又背道而馳的理念。

那不是什麽怪物,那是他的孩子,從死神的鐮刀下奪回自己的靈魂後爬回人間,蝙蝠俠在思及此處的時候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他忽然有些膽怯於猜測傑森的想法,膽怯與思考是否是自己逼的傑森無法安寧,只能選擇自己為自己覆仇,為他之後的亡魂覆仇。

晴朗的夜空之下,高塔處夜風冷而急,吹得蝙蝠披風獵獵作響,將一段段從表面平靜到坦誠內心的話語覆蓋,只在漫天銀河的照耀中留下兩道漆黑的影子,年輕一些的眼底最後一點郁氣漸漸消散,而披風之下,被壓彎的脊梁也重新挺直。

在那些已經被抹消的歲月中,已經有過太多次爭吵,太多次針鋒相對了,他們撕咬著彼此的靈魂,直至流幹心臟裏的最後一滴血,變成傷痕累累的困獸,也不肯讓步。

而現在,一個更理智,一個更柔和,袒露出的兩顆心臟都湧動著溫暖正義的血,他們看見了彼此真正的靈魂,理解與尊重是矛盾的解藥。

但是嘛,但是。

在曙光破曉,晨星高懸的那一刻,傑森得意的笑意打破了柔和寧靜的氛圍,他囂張地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就像是按下導彈發射鍵的反派那樣。

蝙蝠俠沒有任何應激表現,只是平靜地問:“這是什麽?”

“是炸彈。”傑森坦然道:“兩枚。”

“一個在那塊墓碑背後,一個在那個該死的展示櫃背後,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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